骑士虽产生于欧洲中世纪,直至现在,骑士精神依然深受世人的推崇。骑士起源于欧洲古代的骑兵,受古老日耳曼重装骑兵的影响较大,在教会的制约与影响下逐渐演变成 “基督的战士”, 最终成为绅士风度和骑士精神的代表。骑士阶层的产生为精神气质颓弱的中世纪增添了尚武因素,在客观上促进了中世纪价值观念潜移默化的更替^[1]。欧洲中世纪的骑士体育活动成为延续古希腊罗马奥林匹克竞技文化的一种特殊形式。顾拜旦曾在其演讲中提到, “在很多人看来,欧洲中世纪是禁欲主义主导的历史时期,用这种观点看待封建社会之前的历史时期要比看待封建时期更为真实。但无论如何,在封建社会的中心,人们清楚地看到了一个界限明确的奥林匹克再生物 ———骑士制度。”^[2]在顾拜旦的心中,骑士精神文化具有和古希腊罗马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等同的地位,是古代与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在特殊历史时期传承的关键纽带。

1 骑士产生的时代背景及其精神文化内涵

中世纪的欧洲在基督教的禁锢下,人的思想和躯体均无自由可言。在此特殊的时代环境下诞生了骑士这一特殊社会阶层^[3],骑士阶层及其形成的精神文化成为引导和鼓舞人的一种精神力量,让人在宗教信仰的桎梏中,寻得灵魂和身体自由的希望。直至近现代,骑士精神依旧是支配人们思想、影响人们行为的强大伦理观念。

1.1 骑士制度的产生及演变

在欧洲战争史中,骑士主导着历次重大战事。骑士是马背上的勇士,是封地的持有者,更是一个具有很强向心力和凝聚力的团体^[4]。骑士制度是骑士阶层所特有的组织制度、道德法规和行为习惯等诸多方面的总称,它以 “封建采邑制”为基础、中小封建主统治为本质、骑士服役为表征、基督教意识形态为指导思想^[5]。

中世纪早期,古罗马帝国走向衰落,欧洲局势发生剧烈动荡,曾经存在的古罗马元老贵族和蛮族氏族首领都已消亡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阶层———骑士阶层^[6]。骑士是各领主或贵族们为了应对战乱和保卫自身利益而招募培养的私家武士。为了使骑士能够更好地效忠自己,领主或贵族们会选择将土地作为奖赏分封给那些功勋卓著者。这为骑士的崛起创造了条件,他们仰仗领主的势力和自身的武力逐渐成为拥有社会地位和特权的新阶层。这种新的社会关系标志着骑士阶层的产生^[7]。公元732年,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的宫相查理·玛特^[8],为了稳定国内局势和应对阿拉伯人的入侵,不得不对原有的社会制度进行改革,实行 “采邑制”,将土地封赏给忠于自己的贵族和军队首领,但这种封赏是有条件的,获得封赏者必须依据其封地大小承担相应的义务,并在战时为领主提供相应数量的骑兵。这次改革被诸多学者认为是骑士制度产生的重要条件。

此外,骑士制度还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受到日耳曼族古老骑兵传统习俗的影响^[8]。大约在11世纪之前,骑士是一个开放的社会阶层,任何拥有战马和武器装备的人都可能被册封为骑士。此时骑士掠夺成性、嗜血残暴,教会和平民往往成为他们劫掠的受害者,之后教会势力和地位上升,对骑士的行为产生了一定的约束。教会发起了 “上帝命令和平”运动和 “休战运动”等对骑士阶层进行引导和逐步控制,并规定骑士必须是基督教徒,促使骑士完成了从野蛮暴虐的武夫向 “基督卫士”的转变^[9]。公元11世纪后, 骑士制度基本形成,其实质是国王或领主与骑士之间形成的一种契约式的雇佣关系。此时的骑士阶层不再是一个开放的阶层,只有贵族或大地主才有可能成为骑士,而且成为骑士的过程也变得极为复杂和漫长。到13世纪,欧洲进入一段相对和平稳定的时期,骑士们逐渐远离杀伐征战。随着西欧社会的变革、王权的加强、常备军的建立以及火药传入西方之后引起的军事技术变革^[10],骑士的价值与地位大不如前,开始退出历史的舞台,骑士更多成为一种精神文化符号的象征。

1.2 骑士精神文化的衍生、补充

骑士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参与创造了中古欧洲文化的辉煌,被誉为 “欧洲的光荣”^[11]。骑士的精神文化内涵主要可概括为三点:以 “虔诚信仰”规范自身行为,以 “忠勇公正”作为道德标准,以 “绅士风度”作为处事原则。它不仅塑造、影响着骑士的思想性格和行为方式,更成为一种观念与哲学。

骑士精神是随着时代变迁、社会革新而不断衍生和补充的。骑士精神文化的形成主要经过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骑士的产生至公元10世纪,以军事性为主要特征,“忠诚”“勇敢”是其主要精神内涵。由骑士组成的重装骑兵具有极强的冲击力,在战场上占据明显的优势,成为战争取胜的关键。忠于国王或领主、在战场上英勇无畏是他们追求的崇高道德标准。第二阶段从公元10世纪至13世纪,基督教会逐渐介入并从思想上控制了骑士阶层,将其整合到基督教文化的社会结构中。骑士开始具有强烈的宗教文化色彩, “荣誉”“牺牲” “怜悯”等要素融入骑士的精神内涵。教会对骑士的册封使骑士制度规则化和神圣化。披上天主神圣光辉的骑士更加受到尊崇, 他们和神甫与农民一样是被视为社会不可或缺的力量。骑士自身拥有的荣誉感、社会责任感以及宗教赋予的神圣感相互融合,逐渐形成了与之相适应的 “骑士精神”。骑士成为极受人尊敬和羡慕的阶层^[9]。第三阶段是在公元13世纪后,欧洲主要大国都已被征服或归附于基督教会,欧洲局势进入一段相对和平稳定的时期。随着社会的变革、民族国家的出现、王权的加强、军事技术的变革和战争方式的改变^[10],骑士在战争中的作用日渐减退,开始脱离血腥的杀伐征战^[8]。但为了适应社会的变化和维护自身身份,骑士开始转向追求自身精神文化的提升,谦恭和绅士风度成为其精神内涵的两大要素^[12]。在欧洲文学史上占据重要地位的骑士文学作品的出现,对骑士精神文化传播与弘扬发挥了重要作用,塑造、引领着社会的精神风尚。

2 “灵魂与肉体的割裂”,体育在宗教禁锢下几近消亡

欧洲是古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发源地,又是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复兴之地。即便在这片文明的大陆上,奥林匹克运动依然历经曲折才得以散发出耀眼的光辉。中世纪时期宗教势力在欧洲达到了历史顶峰,甚至凌驾于世俗王权之上,其影响渗入社会的诸多方面。基督教义将人的 “灵魂” 与 “肉体”割裂,对体育发展造成毁灭性打击, 体育在宗教的禁锢之下几近消亡,体育进入 “黑暗时代”。

2.1 古文明的衰落与教会的崛起

中世纪早期,古罗马帝国走向衰落,各种族、王国之间混战频繁,人们对古希腊罗马诸神的传统信仰随之瓦解。人们苦于内心无法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转而相信只有唯一神的启示才能帮助他们战胜世界的罪恶。正逢乱世,各类宗教团体抓住机会,纷纷成立,各自谋划着自己的救赎计划,基督教也是其中之一。基督教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逐渐取得了唯我独尊的宗教地位。基督教于公元393年被罗马帝国定为国教,由此教会与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从罗马帝国末期开始,基督教专制统治不断加剧,开始对体育活动进行打压,体育事业全面衰退^[13]。教会利用神权打击所有公共竞技活动,宣布禁绝所有与基督教精神及教义相抵触的含有异教色彩的公共竞技活动,丰富多彩的奥林匹克运动和其他竞技赛会至此消失殆尽。

2.2 禁欲主义的枷锁

基督教以禁欲主义作为压制体育发展的教义基础。禁欲主义不仅是基督教的主要教义,也是教会的统治手段^[13]。禁欲主义诱导人们将自身的肉体与灵魂、短暂而罪孽深重的现世与永恒极乐的来世相对立,把现实的人生放在厌弃的地位,而把来世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终极目标,宣扬精神世界的善才是人本应奋力追求的归宿,而肉体则是人类一切罪恶的根源。为了突出灵魂至上的教义,教会诱导人们极力贬低身体,将身体视为破坏灵魂纯洁的邪恶威胁,并以禁欲主义作为人生准则。教会对尘世生活意义的竭力贬低, 对人本身价值的全盘否定,给世人套上了宿命论的禁欲主义枷锁。

作为禁欲主义的必然结果,充满激情和尽显身体之美的体育活动被严厉禁止,这种行为对社会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源于古希腊罗马的古典奥林匹克竞技传统至此中断;二是,教会学校不再开设任何体育科目,抵制一切有利于健全身体的体育活动;三是,民间体育萌芽被扼杀,民族传统体育遭受严重打击^[14]。为了追求禁欲的至高境界,教士们极力号召人们通过对身体的摧残来实现对完美灵魂的追求,所有有利于增进身体健康的身体活动形式都被视为罪行,致使民间保留的丰富多彩的古希腊、罗马及各王国特有的民族传统体育活动都遭到严重打击,体育活动已处于被人们弃绝的地位^[13]。学校不再开设任何体育科目,也再不开展任何可以健全人身体的活动^[13]。在学校教育中,人的身体美被完全否定,并大肆宣扬 “躯体健壮的人是心灵卑下的人”。13世纪后,教会为人们的各种所谓的罪行规定了不同程度和不同期限的苦行作为赎罪标准。人们在苦行修炼中身心健康遭受了极大的伤害,整体体质状况下滑明显,更加无力抵抗中世纪传染病的流行和瘟疫的频繁爆发^[13], 欧洲人口数量急剧下降,社会景象颓弱不堪。

在教会禁欲主义的诱导之下,身体的矫健审美意识和竞技超越精神被人们摒弃,体格健壮、感情奔放和极具生命感染力的体育被宗教视为大敌^[15]。教会不仅在思想精神层面将体育活动罪恶化,而且在社会制度层面对体育进行全盘否定^[16]。体育发展的思想基础被瓦解,体育发展的根基被动摇,体育赖以生存的机制被扼杀,灿烂辉煌的古典奥林匹克竞技文化在这一时期几乎消失殆尽。

3 骑士精神文化在奥林匹克精神文化传承中的重要作用

在黑暗的中世纪,残酷的宗教统治压抑了人性,限制了人的身心自由。骑士阶层的出现和壮大,保全了古代欧洲的传统文明与精神文化^[17], 为欧洲体育文化的延续、繁荣和最终引领世界保留了火种。欧洲骑士文化讲求谦逊、诚实、公正、英勇、为荣誉而战,这些特点也成为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的重要内涵。奥林匹克运动及其精神文化对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众多领域都产生了影响,远远超出了体育的范畴^[18]。

3.1 宗教禁锢下的 “躯体自由”

自中世纪初至近代资产阶级革命前夕,体育发展呈现出一种全面衰退的状态,古希腊罗马的奥林匹克传承至此中断。教会为了保卫自身利益,应对战争和铲除异己,不得不使体育以一种特别的形式存续,自中世纪开始兴起的骑士阶层成为这一延续的载体,骑士教育、训练和比武成为这一时期的实际体育活动,成为欧洲体育发展史当中隐蔽的薪火^[1]。人的自然本性和体育的不可或缺性是体育文化得以艰难存在并延续的重要内因。

3.1.1 骑士教育,身体教育的存续

中世纪的教育分为教会教育和骑士教育。骑士教育主要是为教会服务,除了为骑士灌输宗教教义与无限忠诚思想外,也包括身体的教育和相关知识、礼仪的传授,培养骑士健壮的体魄、勇敢竞争的精神、公平决斗的原则和尊重对手的绅士风度。总之,与单纯的教会教育相比,骑士教育更注重身心和谐发展^[19]。

在骑士制度鼎盛时期,一个男孩想成为骑士至少要经过14年的艰苦训练与学习,不仅要学习骑士礼仪,还必须熟练掌握骑术、击剑、投枪、狩猎、游泳、诗歌和弈棋等被称之为 “骑士七技”的必备本领。由于骑士的勇武力量往往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身体练习构成骑士教育的主要内容。在基督教对体育全面打压的背景下,骑士闲暇时间充足,是从事体育活动最多的阶层,自然成为当时体育发展、传播的主要载体。在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中可以清晰地看到 “骑士七技”的延续,马术、击剑、投掷类项目、射击射箭和游泳等依然是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中十分重要的竞技体育项目。

3.1.2 比武大赛,传承人类体育竞技文明的载体

为进一步提升骑士的作战能力和笼络最优秀的骑士,一些富有的国王或领主开始举办骑士比武大赛。这一活动的初衷是为了加强骑士的军事训练,保卫举办者的私有利益,却无意当中成为传承人类体育竞技文明的重要载体。10世纪初, 法国开始出现较正规的比武形式,后来在十字军东征时期,骑士比武得到了快速发展,并流传到欧洲各国。初期的比赛形式缺乏规则的制约,比武场面极易失控,常常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随着社会的进步,13世纪之后骑士比武大赛逐渐向仪式庆典活动转变^[20],成为展示骑士精神文化的重要平台,最终演化为一种讲究仪式程序、注重规则意识和塑造个人形象的公共赛会活动^[21]。到14世纪,骑士比武大赛更趋完备,从比赛前的通知到赛程和场地的安排、参赛装备的要求、比赛的各项规则和奖品颁发以及违反规则的惩罚办法等都有章可循。比赛期间,还会穿插马术、击剑、摔跤、舞蹈、棋类和球类等比赛, 以及音乐表演和其他娱乐活动。这已与近代体育运动会较为接近, 具有较强的观赏性和娱乐性^[22]。骑士比武大赛成为当时传承人类体育竞技文明的关键载体,为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兴起和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从中亦可窥见人类竞技体育文明演变轨迹的一些共性特点。

3.2 骑士对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的传承与影响

世界上的古代文明几乎都创造了自己的民族体育,但唯有以古希腊罗马体育为根源的欧洲体育完成了由实用体育向竞技体育的转变^[16]。这与骑士对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的传承、发展作用密不可分。奥林匹克精神文化是欧洲开放的历史文化传统和自然地理环境共同创造出的人类文明成果,现代奥林匹克精神文化包含着众多中世纪骑士体育的元素,是古希腊的民主、古罗马的尚武与骑士精神的集合体。具有骑士精神的人绝不会因单纯功利性的行为而辱没自己的身份、损毁自己的荣誉,对耻辱的极度畏惧则是所有骑士自我约束的根本动力^[23]。这与顾拜旦提倡和复兴奥林匹克运动的初衷十分契合,即运动参与者的最终目的绝不仅仅是夺取金牌和桂冠,而是促进全人类的不断发展与自我完善。现代奥林匹克精神以相互理解、友谊、团结、公平竞争为主要内涵,坚持公平、公正、平等,唾弃和否定一切不符合道德规范的行为^[24],现代奥林匹克精神完全可以从骑士阶层及其精神文化中找到源头。自我身份的优越感构筑了骑士阶层的竞技心理基础,在竞技体育领域则突出表现为以公平、公正、谦逊、注重荣誉感等骑士精神品格作为竞技行为准则,即使在战争中,骑士也依然注重作战双方在数量、等级和机会上的平等,绝不允许任何有辱自己身份和损害自身荣誉的情况发生^[25]。从更深层次来看,骑士精神文化作为一种融合了各民族特征、带有各个历史时期鲜明文化烙印的复杂精神产物与行为道德规范,典型地体现了 “理解、接受、包容与妥协”等原则,并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渐显现出一种跨阶级与跨民族的特征^[26],逐渐形成一种具有修复性和弥合性的功能,成为团结各阶级、各民族的黏合剂^[12],进而在思想文化与道德规范的层面上,为建立一个各阶级与各民族之间有序、稳定、和谐相处的现代社会模式奠定了坚实基础。骑士精神文化的这些特征和内涵都完美地体现和传承了奥林匹克精神文化 “相互理解、注重团结友谊与公平竞争” 的内核。

骑士精神文化对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的影响不仅体现在历史传承这一宏观层面,更体现在个人层面,其对芸芸众生思想观念乃至理想信念都有影响。骑士精神对顾拜旦的影响很大,并构成了他奥林匹克理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顾拜旦看来,饱含信仰和崇尚超越的骑士精神中蕴藏着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的根本基因,是奥林匹克在特殊时期的一面旗帜^[23];骑士精神是一切竞技活动的基础,竞技是为了信仰、荣誉和尊严^[28];骑士精神文化具有和古希腊罗马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等同的地位,是古代与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在特殊历史时期传承的关键纽带。

4 结语

骑士精神经过漫漫历史长河的涤荡与滋养, 其原本的内涵与界限早已模糊不清,但作为一种传统,已转化成一种信仰维护着社会秩序^[12], 对后世个人道德行为产生着深远的影响,它无可替代的教育功能将会长存于世^[28]。欧洲中世纪奉行的基督教神学不仅观念上与古希腊罗马城邦制度的内涵相悖,而且其教义也与具有竞争、平等观念和世俗性的奥林匹克精神文化背道而驰, 从根本上动摇了体育发展的思想根基,导致这一时期的体育呈现出一片凋敝景象。在此时期产生并逐渐发展壮大的骑士阶层将理性与信仰、自由与秩序和骑士精神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成为这一时期传承与塑造古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的重要载体,为奥林匹克精神文化的延续贡献了力量。

现今骑士精神演变为一种极具生气的文化现象,影响着人们的体育行为和体育选择,促进了近现代体育活动的丰富多彩与繁荣发展,如现代足球运动起源于欧洲中世纪民间,马术、击剑等运动在骑士尚武的风尚下得以发展传播^[23]。在骑士精神文化的传承与影响下诞生的体育文化不仅成为人们由黑暗迈向光明、由愚昧走向开化的力量先驱,更对近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及其精神文化的制度建构与价值选择产生了深刻影响。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