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消费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最严重的线下消费领域之一,夜间经济活动也因疫情形成巨大的负外部性,但是基于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 充分挖掘可补偿性、可替代性、可引导性消费需求潜力的着力点^[1],以线上服务消费新业态和新模式带动传统线下消费的创新升级,未来都可能形成新的体育消费热点并转化为夜间经济发展的潜在动能。基于此,如何有效激发城市夜间体育消费潜力便成为新冠疫情常态化防控背景下以及 “十四五”时期我国夜间经济转型升级与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本文着眼于我国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 以2013—2018年NPP/VIIRS夜间灯光数据以及全国31个省级面板数据作为样本,计量测算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并提出促进夜间体育消费的针对性建议,以期丰富完善夜间消费市场发展的理论与实践

1 文献回顾

1.1 夜间经济相关研究

夜间经济(Night-time Economy)一般指发生在当日18点到次日6点的消费经济行为,其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以服务业为主体的夜间购物、餐饮、旅游、娱乐、学习、演艺、健身、休闲等商业消费活动,本质上是城市消费经济的时空延伸,其发展水平已经成为衡量和代表城市生活质量、消费水平、营商环境及社会文化活力的重要标志^[2-3]。国外学者普遍把夜间经济的兴盛视作后工业社会的典型特征之一,从多学科的理论和方法视角对夜间经济业态开发、夜间消费文化、夜间城市治理等多元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其中不乏涉及城市夜间体育问题的论述, 例如, Rowe认为合理规划和安排夜间体育赛事活动对于提升夜间经济活力、塑造24小时活跃的创意城市文化形象具有积极意义^[4],Ayres等探讨了英国足球亚文化群体中暴力、酗酒及药物滥用事件对夜间经济秩序的干扰问题^[5],Ashton等对融入体育文化活动的夜间经济对于城市居民个人健康和幸福的影响程度进行了分析^[6]。当前我国对夜间经济问题的研究处于起步阶段,现有文献报道主要聚焦国外城市夜间经济的发展特点和经验介绍^[7-8]、国外城市夜间经济理论的研究进展综述^[9]、我国不同地区夜间经济的发展路径和对策分析^[10-11]、促进夜间文旅消费和建设夜间旅游市场的策略探讨^[12-13],而关于城市夜间体育及其消费问题的研究仍然空缺。概言之,前人研究对夜间经济发展问题做了比较详尽的阐述,且以质性研究为主,但针对夜间体育消费的探讨较少, 鲜见量化研究。鉴于此,本文试图通过测算体育消费对我国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从前瞻视角探索发展城市夜间体育经济、促进夜间体育消费的现实逻辑,进一步丰富夜间经济相关研究。

1.2 体育消费影响经济增长相关研究

长期以来,经济学界对居民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内在依从关系进行了大量研究。体育消费因形成过程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14],在GDP与居民家庭消费支出中占比因国因地因时而异^[15], 但是学界普遍认为体育消费对于扩大内需和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是可以预期的,而经济增长通过带动国民收入水平提升、城市公共基础设施服务改善、消费结构升级等途径激发居民体育消费潜力、倒逼体育产业升级,形成体育消费与宏观经济协同增长的良性互促机制。在中国知网、维普和万方数据库对历年文献检索发现,学者们通常以不同的计量方法对体育消费发挥的经济拉动效应进行测析, 主要有: 一是基于向量自回归(VAR)模型的研究,例如,史晓慧指出我国城镇居民体育消费量与GDP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并且前者对后者的作用更加明显^[16],朱菊芳等发现2006—2017年间我国城镇居民和乡村居民的收入增长、消费结构升级与体育产业发展均存在长期正向协整关系并呈现阶段性和相对性特征^[17];二是基于误差修正(ECM)模型的研究, 例如,任波等研究发现2006—2015年间我国城乡居民消费支出与体育产业发展之间没有短期均衡关系且两者也不存在单向和双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而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也仅仅是协整关系,但我国消费结构升级与体育产业发展之间处于从短期非均衡向长期均衡的转变过程^[18-20];三是基于数理统计模型的研究,例如, 赵恒等提出不同类型的城镇居民消费支出对体育用品制造业发展影响的显著性不同^[21],罗秋菊等根据投入产出分析认为广州亚运会带来的游客消费在一定时期内有助于地方经济发展^[22]。质言之,前人研究揭示了体育消费及体育产业升级影响宏观经济增长的机理与程度,对本文检验和测算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具有启示意义, 即应该基于国家和地方两个层面进行综合研判, 从而确保研究结果的科学性和客观性。

2 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测析

2.1 影响机制

当前我国大力发展夜间经济是贯彻新发展理念、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战略举措,扩大体育消费对于促进夜间经济繁荣发展具有积极影响。第一,体育服务业是构成夜间经济业态的基本要素。众所周知,夜间经济以发达的消费性服务业体系、完善的公共服务体系与先进的城市治理体系作为支撑,夜间体育消费活动通常集中于体育竞赛表演、健身休闲、教学培训等服务领域,以2018—2019年CBA赛程为例,比赛日开场时间往往始于19点,原因在于职业体育需要满足绝大多数观众的闲暇时间需求,夜间无疑更能吸引和聚拢消费者参与不同类型的体育消费活动,使体育服务产品的产消效用最大化,所以扩大夜间体育消费市场不仅为夜间出行观赛、健身休闲、体育购物等夜间体育活动提供便利条件,而且还有利于延长经济活动时间、拓展夜间商业场景、增加社会就业岗位、提高居民消费水平,在倒逼体育企业提质创新的基础上提升夜间经济的整体活力。第二,体育消费通过助力产业升级推动夜间经济增长。消费是生产结构调整的方向,消费理性升级及消费结构优化不仅持续推动了我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同时也带动了产业结构的升级。由于体育消费是体育社会化和普及化达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所出现的一种新型的消费方式^[23],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健康意识的增强,旨在提升人们生活品质和满足人们健康型、发展型、享受型需求的各类消费支出在消费总支出中的结构优化和层次提高成为主流趋势,特别是体育消费总需求增加必然引起体育产业投资规模和供给结构的相应变化,而体育产业因其关联性强、渗透性高的特点与相关产业的交融互通倍增,成为服务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力量,所以积极探索体育消费新业态和新模式有助于更好地带动餐饮、旅游、文化、交通等关联行业的夜间消费市场发展,加速夜间经济业态的提档升级,进一步促发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基于此,本文提出命题:体育消费经产业结构升级的传导机制提高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2.2 模型设计

为验证该命题,根据新古典增长理论以C-D生产函数的基本形式构建模型如下:

$\begin{array}{c}lnN{E}_{\mathrm{i}\mathrm{t}}={\alpha }_0+{\alpha }_{1}ln{\mathrm{S}\mathrm{P}}_{\mathrm{i}\mathrm{t}}+{\alpha }_{2}ln{\mathrm{K}}_{\mathrm{i}\mathrm{t}}+{\alpha }_{3}ln{\mathrm{L}}_{\mathrm{i}\mathrm{t}}+\\ {\alpha }_4{\mathrm{U}\mathrm{R}}_{\mathrm{i}\mathrm{t}}+{\alpha }_{5}ln{\mathrm{E}\mathrm{C}}_{\mathrm{i}\mathrm{t}}+{\alpha }_{6}ln{\mathrm{T}\mathrm{C}}_{\mathrm{i}\mathrm{t}}+{\epsilon }_{\mathrm{i}\mathrm{t}}\end{array}$(Ⅰ)

$\begin{array}{c}lnN{E}_{it}={\beta }_0+{\beta }_{1}lnS{P}_{it}+{\beta }_{2}lnS{P}_{it}*U{P}_{it}+\\ {\beta }_{3}ln{K}_{it}+{\beta }_{4}ln{L}_{it}+{\beta }_{5}U{R}_{it}+{\beta }_{6}lnE{C}_{it}+\\ {\beta }_{7}lnT{C}_{it}+{\epsilon }_{it}\end{array}$(Ⅱ)

模型Ⅰ测算的是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发展的直接拉动作用,模型Ⅱ是在模型Ⅰ的基础上审视体育消费影响夜间经济增长的路径,即引入体育消费与产业结构升级的交互项,然后探究相关系数的变化———如果交互项系数为正,则意味着体育消费能够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传导机制进一步拉动夜间经济。模型选取2013—2018年我国大陆31个省级面板数据作为样本,NE_it、SP_it、 UP_it、K_it、L_it、UR_it、EC_it、TC_it 分别表示夜间经济规模、体育消费支出、产业升级、资本投入、劳动力投入、城镇化率、电力消耗量、制度性交易成本,α₀、β₀ 分别为截距项,α₁—α₆、 β₁—β₇ 为变量系数,ε_it 为随机干扰项,i表示地区、t表示年份。

2.3 数据处理

关于夜间经济规模的测算指标,本文采用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公布的全球夜间灯光遥感数据进行代理。基于气象遥感卫星DMSP/OLS和NPP/VIIRS捕获的夜间灯光分布及强度信息与人类社会经济发展密切相关, 夜间灯光数据已被学术界应用于城镇化监测、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因素估算、环境资源遥感及灾害评估等科研领域,并替代人工统计数据成为社会经济参量空间模拟的重要数据源及相关指标代理变量之一^[24-25],因而在当前难以精准获取夜间经济统计数据的情况下,利用夜间灯光数据测算与模拟夜间经济规模更能客观地反映现实的夜间社会经济活动。

截至目前,NOAA已发布由DMSP/OLS卫星提供的1992—2013年全球月度夜间灯光影像原始数据集,其后由NPP/VIIRS卫星取代并提供了清晰度更高、可视度更好的夜间灯光数据。与此同时,由于我国居民体育消费统计工作严重滞后、体育健康消费统计公共服务仍是一个盲点^[26],为保证消费监测数据的可获得性、可比性、规范性和一致性,本文借鉴前人研究的惯用方法,即以城镇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服务消费支出作为体育消费支出的代理变量。考虑到全国居民收支指标的统计口径于2013年进行了调整以及面板回归对样本数据的连续性和科学性要求,故选取2013— 2018年NPP/VIIRS夜间灯光数据和城镇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服务消费支出的省级数据作为面板模型核心变量。夜间灯光的原始数据摘自NOAA/NGDC官网(https://www.ngdc.noaa.gov/eog/dmsp/downloadV4composites.html),并运用ArcGIS软件进行合成处理获得我国31个省级行政区域的年度夜间灯光影像像元DN值,年度值加总后记作NE(Night-time Economy)序列;城镇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服务消费支出数据源自2014—2019年 《中国统计年鉴》及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统计年鉴,记为SP(Sports Consumption)序列。本文在参鉴相关文献的基础上对模型变量选择进行了说明(表1)。为消除可能产生异方差影响,对水平量的原始数据均进行对数化处理。

2.4 实证分析

2.4.1 描述性统计

在进行模型估计之前,对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进行相关的描述性统计(表2)。

2.4.2 静态面板回归

首先通过相关检验来确定模型的具体类型。运用Stata15.0对模型Ⅰ分别进行混合与个体固定效应模型估计,F检验结果显示50.40436> F _0.05(30,149)=1.535876,显著拒绝设立混合模型的原假设;再对随机效应模型估计发现, Hausman检验统计量为34.325573、对应 P 值为0.0000,在1%显著性水平上拒绝原假设, 因而选择设立个体固定效应模型更为合适;运用相同方法发现模型 Ⅱ 也为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对全国及四大经济区域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发展的影响依次进行静态面板回归,为避免异方差,采用截面加权法估计结果如表3、表4所示。

注:变量括号内为t值,*、**、***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下同

表3和表4所示的各项检验指标表明回归结果质量较好,可以较为精准地刻画和揭示近年来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发展的影响,而且总样本与截面分样本变量系数及显著性基本一致,说明模型设定是比较可靠的。

从模型 Ⅰ 回归结果来看,2013—2018年, 在全国层面,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比较显著,即体育消费每增长1%将带动夜间经济增长0.244304%,而且主要控制变量的系数变化也基本反映出我国夜间经济发展的实际状况, 即城镇化率与电力消耗量同夜间经济增长呈正向关系、制度性交易成本同夜间经济增长呈反向关系,说明提高城市基建能级、放宽服务消费领域市场准入对于发展夜间经济具有积极影响,电能供应构成城市夜景照明、夜间商业用电等方面的硬件保障。在地方层面,东部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作用最突出并且贡献系数高达0.286829,中部地区体育消费拉动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系数为0.125112,但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均不显著,其内生逻辑除了与区域体育消费水平、体育市场发达程度高度相关之外,原因可能在于西部地区的产业经济结构、服务消费倾向等因素使城市夜间餐饮、文化、旅游消费的市场表现更为突出,相对拉低了体育消费在夜间经济活动中的比重;而东北地区由于受地理环境、气候特征、人口外流、重工业基建等因素制约,其夜间服务消费市场本身的活跃程度较其他地区更低。

从模型Ⅱ回归结果来看,加入体育消费与产业结构升级交互项的中介变量之后,在全国层面,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仍然十分显著,并且能够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传导机制更加充分地正向作用于夜间经济发展,即体育消费每增长1%将拉动夜间经济增长0.257761%(0.182793+0.074968), 反映出近年来我国城镇居民体育消费支出增加和消费结构变化引领和带动体育产业及关联行业升级,创新夜间体育消费业态、完善夜间经济体系的确有利于进一步释放体育消费活力,从而提高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总贡献率;而城镇化率和制度性交易成本的系数变小,则表明随着我国居民生活消费总量扩容升级,新时代发展夜间经济更加看重城市治理能力提升,并且需要持续优化政务服务、不断激发市场主体活力。在地区层面,仅东部地区体育消费能够通过产业升级的传导机制显著影响夜间经济增长, 并且贡献系数增加至0.332 923(0.172376+0.160547),说明东部地区体育产业升级形成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比较突出且高于全国水平,使东部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能够不断提升,这也意味着目前东部地区夜间体育消费的平均活跃度最高;同时,中部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要高于西部地区(0.182103%> 0.135435%),表明现阶段中部地区体育产业升级赋能夜间经济增长的潜力比西部地区更明显,而东北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作用仍然不显著。

综上,2013—2018年我国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系数达到0.244304,并且可以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传导机制提高贡献率至0.257761%;虽然东部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宏观拉动效应突出,但中西部及东北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偏低,加之四大经济区域体育消费及体育产业升级影响夜间经济增长的约束条件不同,打造城市夜间体育经济应重视地方夜间经济发展的包容性和夜间体育消费的区域性差异。

2.4.3 稳健性检验

为验证回归结果的准确性,即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是存在的,本文通过替换关键变量和计量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

第一,参鉴黄隽对消费结构研究中突出高层次消费支出占比变动的测算思路^[28],采用城镇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服务消费支出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来衡量体育消费水平,其他变量含义同模型Ⅰ。通过总样本的检验结果(表5-a)发现, 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十分显著,体育消费每增长1%将带动夜间经济增长0.936106%,虽然与表3中的实证结果相比, 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贡献系数变大,但其所揭示的经济事实是一致的,同时也反映出消费升级对夜间经济的拉动作用增强,再次表明模型Ⅰ具有较好的稳健性。

第二,运用Baron和Kenny提出的逐步检验法,将产业结构升级作为新的中介变量,在模型Ⅰ验证通过的基础上建立递归方程:

$\begin{array}{c}lnU{P}_{it}={\theta }_0+{\theta }_{1}ln{\mathrm{S}\mathrm{P}}_{\mathrm{i}\mathrm{t}}+{\theta }_{2}ln{\mathrm{K}}_{\mathrm{i}\mathrm{t}}+{\theta }_{3}ln{\mathrm{L}}_{\mathrm{i}\mathrm{t}}+\\ {\theta }_4{\mathrm{U}\mathrm{R}}_{\mathrm{i}\mathrm{t}}+{\theta }_{5}ln{\mathrm{E}\mathrm{C}}_{\mathrm{i}\mathrm{t}}+{\theta }_{6}ln{\mathrm{T}\mathrm{C}}_{\mathrm{i}\mathrm{t}}+{\mu }_{\mathrm{i}\mathrm{t}}\end{array}$(Ⅲ)

$\begin{array}{c}lnN{E}_{it}={\lambda }_0+{\lambda }_{1}lnS{P}_{it}+{\lambda }_2{\mathrm{U}\mathrm{P}}_{it}+{\lambda }_{3}ln{K}_{it}+\\ {\lambda }_{4}ln{L}_{it}+{\lambda }_{5}U{R}_{it}+{\lambda }_{6}lnE{C}_{it}+\\ {\lambda }_{7}lnT{C}_{it}+{\mu }_{it}\end{array}$(Ⅳ)

模型Ⅲ的系数θ₁ 代表体育消费对中介变量的影响,如果系数不显著则终止分析,表示中介效应不存在;模Ⅳ的系数λ₁ 代表控制中介变量的前提下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影响,系数λ₂ 代表控制解释变量体育消费的前提下中介变量对夜间经济的影响,如果系数λ₂ 显著,表示中介效应存在,而此时如果系数λ₁ 不显著,则为完全中介效应,如果系数λ₁ 显著但小于模型Ⅰ的解释变量系数α₁,则为部分中介效应;控制变量含义均同模型Ⅰ。通过总样本的检验结果(表5-b)发现,在模型Ⅲ中,体育消费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作用系数为0.110454;在模型Ⅳ中,体育消费和产业结构升级的变量系数显著,分别为0.183454(<α₁=0.244304)和0.315684,证明体育消费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传导机制拉动夜间经济增长是成立的,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是存在的且为部分中介,再次表明模型Ⅱ也具有较好的稳健性。总之,实证结果和稳健性检验均证实了命题的成立。

3 促进夜间体育消费的建议

3.1 合理规划夜间体育照明,完善夜间公共体育服务

根据面板回归结果,鉴于近年来我国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宏观拉动效应逐渐凸显,促进夜间体育消费首先需要做好体育建筑设施夜景照明和夜间公共体育服务保障。一是通过科学规划城市夜间照明,针对公共体育场地设施设计不同的用光用色、照明方式、投光方向,最大限度地展示城市夜间体育蕴含的文化气质;二是通过投资建设公共体育场地的夜景照明设施,同时引导和规范各类体育机构的夜间室外照明,增强人们参与夜间体育赛事、健身休闲、体育培训等城市夜间体育消费活动的沉浸感、安全感和体验感;三是通过探索夜间治理模式,建立城市管理部门与行业监管部门的协同机制,为包括夜间体育在内的各类夜间经济活动提供安保、医卫、通勤、信息等全方位的夜间公共服务保障;四是通过定期发布城市夜间消费报告,加强夜间经济推广,逐步把夜间体育纳入城市治理长效考核内容。

3.2 加强夜间经济制度设计,释放夜间体育消费潜力

当前新冠疫情进入平台期,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加快疏通国内大循环是经济发展的主攻点,为有效提振夜间体育消费,需要发挥好政府治理的主导作用。一是在国家层面出台促进夜间经济发展的专项政策及相关行业标准,引导包括体育在内的各类服务型企业积极开发夜间消费产品,例如通过税收减免、场租补贴、体育消费券发放等惠民措施来精准助力降低体育企业经营成本、恢复体育消费市场活力;二是精简 “地摊经济”“小店经济”的经营审批和业务许可,加强夜间体育、文旅等项目的市场监管和消费者权益保护,如相关部门可通过在线问卷调查、公众参与式研讨会等形式充分了解社区居民、游客、经营者对夜间经济的意见和建议,针对夜间赛事滋扰情况、夜间户外运动安全防护、占道经营或深夜经营投诉及纠纷等问题及时修正处理。

3.3 营造夜间体育消费场景,推动夜间经济业态升级

由于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拉动效应通过产业升级的传导机制不断放大,做强夜间体育消费市场可以为疫情冲击下的夜间经济复苏争取更多回旋空间。一是丰富体育场所夜间活动内涵,推动有条件的地方公共体育场馆、城市公园、体育运动基地等公共文体场所延长开放时间、增设健身设施和运动场地,定期举办多样化的夜间群众性体育赛事、全民健身展示、健康文化公益讲座等活动;二是支持城市体育服务综合体、商业健身房、运动俱乐部等体育经营机构延长营业时间,鼓励创新 “夜健” “夜跑”等产品形式和服务内容,精准触达和满足不同年龄段消费者特别是年轻人或上班族的夜间体育运动诉求及多元消费需求;三是在条件成熟的地方探索设立分时制步行街,通过提升亮化水平、创建运动潮流地标、引入体育节事活动等措施营造特色鲜明的夜间体育商业氛围,引导夜间体育消费新风尚;四是加快发展夜间体育消费集聚区,利用网络数字技术、城市建筑景观等条件推动夜间体育与游览、文艺、亲子等消费业态融合发展,引导围绕职业赛事或大型体育赛事推出集 “食、游、娱、购、展”于一体的特色体育主题夜市,打造与城市规划和文化气质相符合的夜间体育IP。

3.4 把准区域体育特色定位,促进夜间经济联动发展

针对四大经济区域的夜间体育消费活跃度及其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的不同情况,促进夜间体育消费还应以区域夜间经济发展的包容性和差异性为前提。一是推动体育产业与夜间经济业态深度融合,提升夜间体育消费品质,例如东部地区可立足经济区位优势,有序推进都市体育商务圈、智慧运动社区广场、体育用品新零售卖场、滨海体育休闲夜游项目等夜间体育消费新业态和新模式开发,同时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地市先行探索夜间体育消费示范商圈、示范区建设, 充分发挥东部地区在夜间经济发展中的带头作用;二是挖掘区域体育产业资源,找准夜间体育消费特色,例如中西部地区可加强城市体育文化与餐饮美食文化、旅游休闲文化、民族民俗文化等夜间消费文化资源的对接整合与协同开发,加快推进商旅文体融合创新发展,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地市打造地域特色鲜明的夜间体育赛事、夜间体育旅游等品牌项目,减少因盲目跟风或模式雷同而造成体育产业资源滥用或浪费,提高规划效率、避免重复建设,同时东北地区可借助推进寒地冰雪经济发展、保护和利用工业遗产资源的契机,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地市根据季节气候特点推出夜间冰雪运动体验项目、 “体育+工业旅游”项目等特色产品,同时加强冬季室内体育场馆服务设施保障。

4 结语

作为夜间体育消费问题的初探, 本文以2013—2018年NPP/VIIRS夜间灯光数据和全国31个省级面板数据作为样本,建立静态面板回归模型测算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最后提出促进夜间体育消费的对策。研究表明, 2013—2018年我国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系数达到0.244304,并且可以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传导机制提高贡献率至0.257761%,虽然东部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的宏观拉动效应突出,但是中西部地区及东北地区体育消费对夜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偏低,加之四大经济区域体育消费及体育产业升级影响夜间经济增长的约束条件不同,未来应重视地方夜间经济发展的包容性和夜间体育消费的区域性差异;建议合理规划夜间体育照明、加强夜间经济制度设计、营造夜间体育消费场景、把准区域体育特色定位,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与政府治理在促进夜间体育消费发展中的双重作用。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