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体育是美国文化的重要形式,同时也体现了美国价值观。国际政治学者约瑟夫·奈指出,在美国,体育运动员通过个人奋斗 “从无到有”的励志故事已经成为了诠释美国梦这一意识形态的符码^[1]49。随着美国体育对世界各国公民吸引力的加强,体育成为了美国传播美国梦思想、施行世界霸权、发挥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来源^[2]。因此,我们亟需思考的一个现实问题是, 美国体育文化和与其宣扬的美国梦价值观是通过何种途径对美国软实力施加影响的。

1 体育、美国梦与美国软实力

1.1 体育与美国梦的历史关联

美国体育文化与美国梦之间有着深远的历史关联。在美国历史学家詹姆斯·亚当斯1931年出版的著作 《美国史诗》中, “美国梦”这一概念被明确表述为 “每个人都能凭借自身的能力或成就得到机会,从而实现更为美好、富足和完满的生活。”^[3]在北美殖民地时期,体育与 “机会平等、个人实现”等美国梦核心理念毫无关联;相反,清教徒们坚信体育活动是违背了新教伦理和美国宗教精神的原罪。1774年,清教徒代表占大多数的第一次大陆会议提出: “要抵制、唾弃那些放荡奢侈、腐蚀灵魂的活动,例如那些赛马、斗鸡等纯粹以娱乐、游戏为目的的活动。”^[4] 因而,尽管像本杰明·富兰克林和诺亚·韦伯斯特这些受到启蒙思想影响的人物都曾提出运动和身体锻炼有助于维护健康的观点,但在早期历史中体育仍然与美国精神脱钩^[5]。18世纪末到19世纪中叶,在爱德华·希区柯克、沙金特等体育学者引导的变革的影响下,美国体育领域才开始表现出科学化和去宗教化的特征。南北战争后国家统一,体育在旺盛的民族主义思潮下成为了表达美国化与本土化诉求的窗口之一;镀金时代翩翩而来,社会经济的腾飞让体育在日益发展的媒体报道的帮助下获得了更大的受众群体,特别是逐渐壮大的中产阶级,他们对 “凸显公平竞争、规则理念、个体意识”的体育精神喜闻乐见,而这些体育精神显然与美国梦概念中的民主、自由、平等、个人主义等信条息息相关。19世纪晚期,默默无闻的爱尔兰移民后裔约翰·萨利文通过个人奋斗成为了名利双收的拳击手,他的传奇经历成为了 “体育与美国梦牢牢挂钩”的雏形。20世纪初,北美四大职业联盟———美国职业橄榄球、棒球、篮球、冰球联盟———相继成立,在产生了铺天盖地的人气和巨大的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将明星运动员的个人英雄成就暴露在聚光灯下。他们在运动场上 “参与、竞争、扩张、获得成功,最终迈向社会更高阶层”的经历响应了 “更为深远的使命召唤”:体育进入到美国大众文化的符号象征系统内,成为了演绎 “美国这个概念是可以实现的”的工具和詹姆斯·亚当斯笔下 “美国梦”的例证,从而促成了体育与美国梦迷思之间的联结^[6]140-167。

1.2 体育与美国梦对美国软实力的重要性

美国体育与美国梦之间存在着长久的历史联结和丰富的意义指涉。在美国社会,体育这一具有吸引力的文化形式表征了美国梦这一国家意识形态和价值观,从而为美国借助体育来向其他各国实施同化提供了基础。这是美国软实力运作的重要方式。“软实力”的概念由约瑟夫·奈1990年在 《注定要领导世界:美国力量的变化本质》 中首次提出,并在 《软力量:世界政坛成功之道》等著作中多次补充叙述。根据他的阐释,与以军事等 “命令性权力”为核心的 “硬实力”相对照,软实力 “是通过吸引或收买、而非强迫的手段来达到其目的的同化性能力”^[1]2。它的来源是 “文化、意识形态、体制”等无形资产^[7]。换言之,软实力能够发挥同化的作用,就是让美国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通过文化的影响、以吸引人的方式得到认同,最终目的是有助于美国实力的加强以及影响力的扩张。

作为大众文化主要媒介之一的体育向世界传播了美国梦并强化了其影响力,在发挥美国软实力方面起到了积极作用。但值得注意的是,奈同时也强调,软实力得以发挥同化作用的关键在于自身能够提供 “合法性”,也就是说,除了价值观本身的吸引力,美国要通过自己的表现来向世界证明其做到了价值观的表述和实施的一致性, 才能发挥道德权威的效应。可见,美国体育文化是否做到了对美国梦的真实表述,成为分析美国软实力是否得以彰显的重要窗口。

2 体育与美国梦对美国软实力的提升路径

当美国体育与美国梦相互关联的迷思得以建立并进一步向全球扩散时,体育的意义就从文化、价值观层面进入到国家权力的范畴。借助运动员通过在体育领域的不懈奋斗提升自身社会经济地位、获得身份认同、融入主流社会的成功经历来向世界传播美国梦的话语,从而助推美国意识形态以吸引人的方式得到认同以及美国影响力的扩张,这正是软实力的运作方式。而政府的挪用、媒体的传播和市场的驱动在这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8]。

2.1 政府对体育文化的政治挪用

将体育与美国梦结合的诸多叙述者中,有出于政治目的将体育文化挪用的美国政府。奈在 《巧实力》一书中指出,“集团通过文化这一形式传输价值观”^[9]。他所言的集团当然包括政府。换言之,体育文化与美国梦能成为对外宣扬美国价值观优越性、彰显软实力的修辞,离不开美国政府的有意运作。自1896年现代奥运会复兴后, 国家成为了运动场上主要的身份载体,奥运会成为各个国家衡量竞争对手国力水平、传播本国话语的重要平台。在1896年雅典奥运会上,美国队在田径赛场叱咤风云。当时美国媒体在报道中将美国队在竞技赛场的夺魁描述为美国神话——— 美利坚共和国民主、自由、平等、青春活力的制度———的隐喻,从而开创了将奥运胜利视为美国意识形态胜利的传统^[10]365。美国政府与体育界从此 “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传播美国价值观的合作关系。里根总统曾发表演说称 “只有在美国这样的大熔炉中,才会产生一个混合不同种族、信仰和国籍的运动队”,这一发言体现了他将美国梦话语运用得炉火纯青^[10]362。这样 “在美国机会平等”的口号在冷战的背景下更是显得意味深长,里根总统的话无益于在官方性地传达 “美国的方式是更好的方式”的信息。可见,在政府鼓吹下,美国梦与体育捆绑在一起,乘着大众文化吸引力的东风向外输出,彰显影响力。值得注意的是,美国政府还对美国梦所包含的美国意识形态进行 “免名化”包装,让其以普世价值的面貌出现,使借助体育传播软实力的过程更加自然顺畅。前总统奥巴马曾谈到,不同种族出身的美国运动员在国际赛事中夺魁的原因在于 “努力、专注和梦想”,它们 “既是奥林匹克精神,也是美国精神”;每一个运动员个体背后都站着一个国家, “作为一个移民国家,美国从多元化中汲取力量,在民族自豪中团结一致,从而使美国成为了金牌的标杆。”^[11]由此可见,在代表政治立场的政府的战略性运作下,运动员的个人成功与美国梦走到了一起,甚至成为了全人类的价值母题 ———奥运精神。美国政府这种强调美国价值观中普世价值的做法正是奈在 《软力量:世界政坛成功之道》中反复论述的文化软实力理论:借助文化来推广 “为他国所合作共享的利益和价值”, 进而提升美国意识形态吸引力,从而达到美国价值观输出与国际实力提升的战略目的^[1]64。

2.2 媒体对体育文化的广泛传播

除了政府对体育文化的政治挪用,媒体和市场也在向国际社会传播美国体育运动、强化体育与美国梦等文化价值理念的关联、提升美国软实力中推波助澜。自20世纪中叶,因科技进步, 信息、娱乐与文化的传播方式得以升级。从1939年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旗下的实验台W2XBS播放哥伦比亚大学对阵普林斯顿大学的校际棒球赛、开创电视播放体育的新纪元,到1970年左右因赛事实时播放、实时评论而掀起的全民追捧 “超级碗周末”和 “橄榄球周一晚”等电视节目的狂潮,再到1979年成立的娱乐与体育节目电视网络确保涵盖了 “所有体育项目、在所有时段不间断播放”,可以说 “电视革新了体育”^[12]。在与电视、网络等渠道结合下,体育资讯也从覆盖美国国内逐渐发展到辐射世界每一个角落。约瑟夫·奈统计数据显示, “美国全国篮球锦标赛用42种语言向224个国家的7.5亿家庭播放。主要的篮球联赛用11种语言向224个国家播放。 2003年全国足联的超级杯赛估计吸引了8亿观众。收看运动赛事的观众数目与2002年全球73亿看美国电影的人数旗鼓相当。”^[1]49 值得关注的是,电视线和网线在向国际观众传递赛事中胜利和失败的同时,也在宣扬与传播美国梦的价值观。在NBA解说评论员们口中, “小巨人”姚明、“林来疯”林书豪等亚裔球员成功在主流视野中占据一席之地,出生于贫寒黑人家庭的 “魔术师”约翰逊、“大鲨鱼”奥尼尔等球员书写了一代传奇,他们取得傲人成就的原因与 “3.05米高的篮筐并不在乎肤色、阶层,只认可血汗泪”不能分开。换言之,正是多元化和包容性的美国社会提供了个体 “自我造就”的可能性。由此可见,体育与传媒平台的结合并不脱离对美国意识形态的称颂,而且进一步让美国体育文化以及附着其上的美国梦价值理念得以扩张至全世界。

2.3 市场对体育文化的商业营销

体育背后的文化暗语也顺理成章地与市场互相结合,形成双赢局面。正如 《文化霸权在美国》指出的,“‘美国梦’的神话实现,皆和资本主义提供商品的能力密切相关。”^[13]在消费社会的大环境下,体育商品与美国梦瞄准国际市场, 互相寄生。一方面,商业品牌借助美国运动员的背书和其圆梦英雄的形象吸引国际顾客的青睐, 获取巨额利润。科比在被问到成功原因时回答道:“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认识到科比奋斗精神和杰出战绩背后的商业价值,有着敏锐市场嗅觉的美国体育品牌耐克邀其签约代言。另一方面,商品营销出售的过程也是商品背后美国神话走进千家万户、被拥抱认可的过程。科比的耐克广告词为 “只要心够决,就能征服痛苦,利用它,控制它。只要心够决,就去实现梦想。只要心够决,就从失败中学习取胜之道。只要心够决,将所有痛苦、失败、批评燃烧成荣耀,夺球绝杀。只要心够决,你无所不能。”^[14]广告词的内容与美国梦的表述———在平等的机会中个人能凭才能和努力获得成功———有着极大的相似性。因此,从某种意义而言,顾客消费耐克产品就可以被认为是与其品牌理念、与美国梦建立价值认同。正如奈在 《美国实力的悖论》中所言: “美国公司和广告公司的高层管理者们不仅仅是在卖他们的产品,而且也在卖他们的文化和价值,对世界而言,这是他们成功的秘密。”^[15] 换言之, 在市场的驱动下,美国不仅在商业利润的获得而且在价值观的传播方面都成为了获利者。

由此可见,在政府的挪用、媒体的传播、市场的驱动下,美国梦的概念通过体育这一文化公分母有了广泛传输、展现吸引力的路径,继而也成为了全球大众认可的现象,从而为美国软实力的发挥作出了贡献。

3 体育与美国梦对美国软实力的削弱路径

美国体育文化体现了美国梦价值观的吸引力,继而成为美国软实力资源库的重要一员。但在美国,通过体育实现自我价值、获得更好生活的人毕竟是少数,因此社会学界对体育成为美国梦的代名词这一现象发出了质疑之声。美国学者毛拉纳·卡伦加把体育运动诠释为 “神话导向的浮夸之梦”,体现的是大众文化的 “欺骗性”^[16]。卡伦加所言的 “欺骗性”,是指美国体育文化并未完全真实地传达美国梦的价值理念,因而部分丧失了施行吸引与同化力量的合法性,而这合法性就是奈所反复强调的软实力实施的必要条件。在体育文化表现出美国梦虚假性的过程中,机会稀缺、身份歧视、商业盘剥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也正是美国自身没有做到价值观的表述和实施的一致性,导致了其软实力的削弱。

3.1 层层筛选机制和高淘汰率

圆梦机会的稀缺性让美国梦名存实亡。成千上万名对自身运动潜质怀有梦想的美国孩子试图从体育中找到自我实现的钥匙,却只得到了现实的幻灭感。这些怀揣梦想的少年们大多成为了残酷体育竞争———层层筛选机制和高淘汰率———的牺牲品。据统计,美国高中男生中大约有70万人打篮球,超过100万人打橄榄球。全国大学体育协会提供的数据显示,大学生中篮球运动员人数锐减至1.5万,橄榄球运动员人数下滑至4.1万;职业运动员的人数则更为稀少:每年仅有200名左右的大学生男篮运动员能被美国职业篮球联盟收入麾下,大约150名橄榄球男运动员能通过联盟在各高校的招募考核;他们还需通过大约3/4的淘汰率才能最终签约球队^[17]。换言之, 只有1%的男大学生篮球运动员和2‰的男大学生橄榄球运动员能正式迈入职业体育领域。而能通过职业比赛出人头地的运动员更是凤毛麟角。可见,现实中的 “美国噩梦”显然与美国政府所宣传的、大众媒体所传播的、消费市场所呈现的仅凭努力就能实现的光鲜亮丽的 “美国梦”背道而驰。在此,美国体育文化自身未能提供 “合法性”,软实力的生成也就无从谈起了。

3.2 显性和隐性的身份歧视

与此同时,身份歧视在美国体育界的盛行也破除了美国梦 “不论出身、机会平等”的谎言。以种族歧视为例,即便是进入了职业体育,非裔运动员还不得不面临 “体育中的堆叠现象”带来的影响。这一概念指代 “在某些特定的运动位置黑人与白人不符合随机分布特征的不寻常分布状况。”^[18]黑人运动员一直被塞在球队的非中心位置,缺乏担任如四分卫、投球手等明星角色的机会,直接导致了他们获得的报酬较低,职业生涯较短暂,影响到未来担任教练或管理人员的前景^[19]。除了以上显性的种族歧视,隐性的种族歧视也存在于美国体育文化中。黑人运动员们在体育领域的成就往往被视为美国梦的例证,但事实上,正如社会学家埃尔德里奇·克利弗在其著作 《冰上的灵魂》中所言: “美国白人会接受一名黑人冠军,为他鼓掌,给他赏金······但是,美国白人要求他们的黑人冠军有一副绝妙、强健的体魄和一个迟钝、野蛮的大脑———拳击场上黑人可以是头虎,拳击场外他必须是只猫。”非裔运动员们取得的巨大成功往往被用来证实 “黑人只有肌肉、没有大脑”的刻板印象^[20],被用来转移民众对于不公正现象的关注,从而掩盖美国仍然深陷于系统性的种族主义中的现实问题。由此可见,黑人运动员陷入的职业发展困境和话语权力危机很大一部分是由显性或隐性的歧视造成的,而正是歧视的存在表明了美国梦在体育界的缺席。

3.3 俱乐部和联盟的商业盘剥

美国体育界高度商业化和利益导向的状况也使体育运动员们的比赛资格、话语权和收益被俱乐部老板和联盟管理层牢牢掌握,美国梦允诺的自我实现、美好生活、物质收获、阶级晋升有时候并不是运动员们努力奋斗、施展才能的回报, 而是成为了经纪公司的占有物。 《体育社会学: 议题与争议》指出, “职业拳击运动员被迫用 (经纪公司)对自己人身和职业的控制去换取继续比赛;这是一个体育内部阶层关系如何运转的典型例子。”^[21]445具体而言, “拳击手大部分收入都流到了主办人、经理人、教练和赞助商的腰包里。多数人在职业生涯结束之后不久即面临着破产或退到工人阶级的生活方式中。”^[21]450 拳王泰森就在纪录片 《冠军》中道尽了美国 “噩梦”的辛酸苦楚:头破血流赢得比赛的拳击运动员的账户可能处于赤字状态,因为经纪公司和推广公司钻法律的漏洞,如水蛭般地层层盘剥他们的奖金;在拳手们因伤病等原因无法创造金钱价值时,他们会被公司像垃圾一样扔掉;极高比例的拳手们退役后仍然为债所困,受伤病困扰,因缺乏其他工作技能而完成不了职业转型。而这种前后云泥之别的情况———从一个有着美好事业前景的运动员到在现实中苦苦挣扎的失梦人———在美国体育界司空见惯。

从圆梦机会的稀缺性、身份歧视等政治因素、经纪公司盘剥等商业问题可见,体育现实体现了 “美国噩梦”而非 “美国梦”,折射出了美国在宣传价值观和实施价值观时的不一致性,而不真实的宣传违背了软实力 “合法性”的要求。在 《美国文化中心:美国的国际文化战略》一书中,学者渡边靖强调了文化价值观传输时真实性的必要性,他引用了美国新闻署署长爱德华·默罗的话, “美国的传统和伦理就是,据实采取行动,真实才是最好的宣传,虚假是最坏的宣传。要想具备说服力,就必须值得信赖,为了争取信赖,信用就非常重要,为了赢得信用,真实性是不可缺少的。”^[22]美国体育现实与美国梦神话背道而驰体现的正是真实性的缺失,因而美国通过体育这一大众文化来施行 “吸引与同化”力量的合法性就大打折扣,这无疑会对美国软实力造成冲击。

4 结语

国内最早探讨软实力的专家王沪宁指出, “文化不仅是一个国家政策的背景,而且是一种权力”,“一个国家的文化传播越广,其潜在的软实力就越大。”^[23]任何国家都可以利用体育这个大众文化的重要形态来宣扬其文化和民族精神, 在美国,体育被挪用来颂扬其意识形态,即所谓以美国梦为特征的美国式的生活方式。体育与美国梦的联结契合了彰显美国软实力的使命。因此,在体育这个大众性文化活动中,体育运动员的个人奋斗和英雄式传奇,与美国国家独一无二的话语和国家政治战略被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互利互惠,互相融合,而这恰恰也是 “美国式的生活方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经过官方政治性话语的包装宣传、大众媒体的传播和市场的进一步运作,运动员们从默默无闻到名利双收的人生经历成为美国文化吸引力的来源,体育运动也因此成为了美国软实力的助推器。但无法忽略的是,基于机会平等、族群融合的美国梦的神话叙事不断遭受着体育界现实的驳斥,机会稀缺、身份歧视、商业盘剥等因素埋下了运动员们 “美国噩梦”的种子,对美国软实力的合法性产生了负面效应。从软实力视野出发,以美国体育与美国梦为对象的研究有助于我们理解体育文化对美国价值观的传输和对软实力的发挥所产生的深远而复杂的影响,并对体悟美国软实力变化的路径和原因有所启示。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