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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问题的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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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是一个团体、部落、民族或国家思维、感情和行为模式的概括,是个体或组织个性特征在人类文明长期发展的集合。国家文化是一个国家内占支配地位的社会成员共同的价值观、道德规范、信仰等,其具有相对稳定的特性[1]。东西方文化各不相同,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会被其所在社会的文化特征深深影响。文化人类学家莱斯利·怀特认为,决定民族或国家特征的不是其内部种族的外部结构,而是固存于他们身上的特殊文化心理或意识[2]。上世纪80年代荷兰学者霍夫斯泰德 (Hosfstede)基于此提出了衡量不同国家文化差异的文化维度理论,通过对不同组织、团体、国家间的文化差异现象进行研究,证实了文化差异会对国家间的外交、经济、科技、教育等方面产生深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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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随着体育职业化的深入发展和国家间体育竞争的日趋激烈,全球范围内具有广大球迷基础的团体运动项目之间的竞争更是进入白热化阶段,有研究表明具有明显国家化特征的球队 (如篮球队等),其文化构成存在差异,而且这种文化差异会对球队的竞技能力产生重要而深刻的影响[3]。不同文化背景的运动员思维方式也不同, 有研究表明文化可以影响篮球运动员的个性心理特征,从而影响运动员的竞技能力的构成[4]。国外有关研究业已证实运动员自身文化属性会影响职业俱乐部的竞技实力 (球队排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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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篮球运动已成为一项融技巧、教育、科技为一体的国际性竞技体育运动,篮球项目的竞技能力由多种因素决定,球员的水平和质量,教练团队的水平和人力保障体系,财政投入和基础设施情况,运营和管理体制以及球迷喜好等都会对篮球竞技能力产生影响。虽然人们基本认同国家文化和种族文化对团体运动项目竞技能力的影响,但要想准确地描述篮球项目竞技能力的文化维度特性仍比较困难。本文将采用全球广泛认同的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理论,以国家 (地区) 为单位,来探究文化差异对篮球竞技能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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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文化维度理论与篮球项目竞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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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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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 (Hofstede’s cultural dimensions theory)认为文化是具有相同的教育和生活经验的许多人所共有的心理程序。不同的群体、区域或国家的心理程序互有差异。每一个社会群体 (国家、社会、家庭)成员都具有共同的行为模式,其对应着不同的文化层次, 包括国家层次、种族层次、宗教层次、性别层次等。文化维度理论是人们分析和比较不同文化的有力工具[6],可以用其总结文化价值观中共同的基本特征,为人们更好地认识和理解国家层面的文化现象提供基准,揭示文化对行为的影响。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包括6个方面,具体内涵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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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文化维度特征与篮球项目竞技能力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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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国家文化差异对体育项目竞技能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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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学者约瑟夫·奈在 《软实力———国际政治的制胜之道》一文中指出: “文化软实力是一个国家或地区文化的影响力、凝聚力和感召力的集合,是一个国家文化与意识形态吸引力的体现,是与经济、科技、国防等相互影响、相辅相成的。”[7] 不同国家文化和民族的价值观,不仅影响团体组织实践的态度、动机、技术和领导风格,而且也影响群体社会凝聚力。社会分类理论认为,团体组织中的不同民族和年龄的文化多样性可能带来低效产出,彼此之间会带来冲突和缺乏合作,文化一致性有助于加强团队之间高效的交流,会形成决策的快速实施,实现不同子系统的快速整合等。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因为不同人群的不同技能、信息和世界观,多样性 (需求多样性、认识多样性、价值多样性等)可能对任务绩效有积极贡献,而文化多样性提供了更高的创造性和革新性,多元性意见带来高质量的决策,面对不确定性时,表现出较高的开放性、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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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性格和国家、民族精神等不同文化特性影响着国家的体育运动的发展和方向。随着经济、教育、科技和文化的全球化,体育文化也以民族性和世界性相统一的形式,融入世界文化的主流,然而由于地理位置、文化传统、宗教信仰和民族特性等因素,东西方文化在竞技体育项目上存在着差异,西方文化体现的是 “个人中心” “崇尚竞争”的拼搏精神,而东方文化更注重 “天人合一”“崇尚和谐”的中庸之道[9]。参与者的文化维度特征与其特定行为之间存在交互和耦合作用,文化特征会影响参与者的思维水平从而影响团队绩效水平[8]。近30年奥运会的运动成绩表明,西方文化国家在同场对抗类 (足球、篮球等)、体能类 (游泳、田径等)项目占据绝对优势,而东方文化国家在隔网对抗类 (乒乒球、羽毛球等)、难美类 (体操、跳水等)项目独占鳌头。有研究表明,近年来高水平职业足球联赛 (英超、德甲)中运动员的国家多样性与竞技能力 (联赛排名)存在正相关性[5];对欧洲冠军联赛数据的分析也显示,团队文化多样性 (以语言距离来测度)对竞技能力产生积极作用,不同国家的足球竞技实力 (国际足联排名)和该国家文化传统以及语言存在一定程度的相关性[10]。总之,民族和国家文化特性与体育项目的竞技能力存在天然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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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国家文化差异对篮球项目竞技能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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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运动训练学认为,球队的竞技能力由体能、技能、心理、战术、智力等构成,但从运动实践来看,这种主要基于一般系统论发展而来的训练理论在应用方面存在某些局限。随后,研究者通过尝试构建超量补偿循环模型、高级适应循环模型、超量补偿循环和代偿适应模型、训练负荷—效应模型、竞技潜能元模型等来解释竞技能力增长这一复杂问题,并指导、模拟和调节运动训练活动[11-13]。影响训练和竞赛不确定性的因素较多,其中,有遗传基因和训练环境的共同作用,有内在因素 (基因、动作行为、生理和心理特征等)和外在因素 (训练、营养、发展机遇和整体健康状况等)的相互作用。较被认可的主要因素包括基因、训练、心理特征等,而次要因素包括社会文化和语境元素等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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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篮球作为一项竞技体育运动,业已成为一种推动社会进步和文化塑造的力量。篮球运动本质是游戏,是一种特殊的人文现象,带有明显的文化属性。由于东西方文化模式要素构成的差异,篮球运动在本土化过程中难免发生各类冲突。不同国家的文化底蕴、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存在差异,运动员的心理状态和思维方式不同, 造成行为方式和动作构成模式不同。民族和国家的特定文化可以引导竞技能力的发展,使其表现出不同的特点。虽然文化不能直接决定竞技能力和竞技状态,但会影响篮球运动员竞技能力的构成和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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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研究对象与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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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研究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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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选取国际篮联官网150个国家 (地区)男子球队的世界排名 (积分)数据和79个女子球队的世界排名 (积分)数据 (截至2018年3月)作为衡量国家 (地区)篮球竞技能力的指标,同时选取Hofstede官网111个国家 (地区)最新数据 (2015年12月8日版本),删去部分维度数据缺失的国家 (地区),最终保留文化维度评分完整且拥有篮球世界排名 (积分)的74个国家 (地区)男子篮球文化维度数据和46个国家 (地区)女子篮球文化维度数据。除了文化维度变量以外,结合足球、棒球、橄榄球等团体项目竞技能力影响因素相关研究文献,将人均GDP、健康投入 (HCI,表示国家在健康和体育方面的投入水平)、社会清廉指数3个控制变量纳入回归方程进行综合分析。从世界银行官网获取这些国家和地区的人均GDP (中国台湾缺失)、健康投入和政府的清廉指数数据 (截至2018年)。以最终获得的74个国家 (地区)的文化、经济、人口、健康投入、政府管理水平 (清廉指数)、篮球世界排名 (积分)等完整数据为研究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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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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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篮联官网上公布的篮球世界排名 (积分)包括男子篮球和女子篮球排名 (积分),二者是按统一的规则进行计算的。国际篮联排名 (积分)分为2步:第1步是计算每支球队每场比赛,得分 (RP)=基础分 (BP)+主客场得分 (HAP)+对手排名积分 (ORP);第2步是计算每支球队过去8年里每场比赛的加权平均积分,第2步得分 (W)=时间 (TD)×地点 (C)× (3)阶段 (S)× (4)轮数 (R)。最终积分的计算公式为:Team Rating=∑iRPi× Wi/max (K,∑iWi)。在本研究中采用基于最小二乘法的一般多元线性回归 (Ordinary Least Square,OLS)分析和估计国家文化对篮球竞技能力的影响, 多元回归一般方程为 Y=β0 + b1X1+b2X2 +b3X3 +b4X4 +b5X5 +b6X6 + logX7+logX8 (或logX9)+ε,其中的Y 代表篮球竞技能力 (goa),X1 代表权力距离,X2 代表个人主义/集体主义,X3 代表男性气质/女性气质,X4 代表不确定性规避,X5 代表长期取向/短期取向,X6 代表自身放纵与约束,X7 代表清廉指数,X8 代表健康投入指数,X9 代表人均GDP (gni),β0 代表截距项,ε代表误差项。所有的数据均使用Excel和SPSS23.0进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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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研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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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文化对男子篮球竞技能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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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结果表明,男子篮球竞技能力受到文化的影响显著 (表2—4)。6项文化维度得分中的不确定性规避最高 (69.11),个人主义/集体主义最低 (45.22)。男子篮球竞技能力主要受到不确定性规避的文化影响,不确定性规避得分高的国家其男子篮球竞技能力会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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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对男篮竞技能力指标 (goa)和人均GDP指标 (gni)log10的对数转换成lg.goa、lg.gni,使其趋近正态分布。男篮回归方程的残差成正态分布,a表示多个众数,显示最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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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表示p<0.05,**表示p<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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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男子篮球竞技能力为因变量的回归方程结果表明 (表4),个人主义/集体主义、不确定性规避对男篮竞技能力有显著性影响。其中不确定性规避最为显著 (p<0.01),个人主义/集体主义的显著性也较高 (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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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括号内数据为回归系数的置信区间,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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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性规避主要反映的是社会对不确定性和模糊情境的畏惧程度,像篮球这种集体项目本身具有激烈的竞争性和比赛结果的高度不确定性,特别是男子篮球项目要充分挖掘运动员体能、技能、战术、心理和智能等方面的潜力进行较量,很多时候只有在最后一分钟甚至几秒钟才能决定比赛的胜负。从整体情况来看,高不确定性国家 (法国、意大利、西班牙、阿根廷等)男子篮球竞技实力长期位居世界前列,这是因为高不确定性规避文化群体更注重坚守信仰和行为守则,倾向理性控制,会进行细致规划和实施法律、法规、细则,以尽量减少未知和特殊的情况发生。低不确定性规避文化群体往往更加务实, 更能容忍外界条件的变化,更愿意保持放松的态度,采取非正统的行为和观念来应对不确定性。一般来说,低不确定性规避文化国家 (地区)的球员不太遵循严格的技战术要求,训练和比赛中专注度不高,不愿意或者害怕对抗,尤其是面对强队时容易出现失误,在落后情况下求胜的欲望不强、缺乏斗志;同时这些国家的运动员似乎觉得严格的战术要求不一定适应篮球比赛中瞬息万变的复杂局面,他们愿意在不确定性结局中自我安慰 “胜败乃兵家常事”。然而,也并非所有低不确定性规避文化国家的男子篮球竞技实力都低下,美国队似乎颠覆了这一规律,其原因有三: 其一,美国移民文化有利于催生不同的技术战术风格、多流派打法,球员对不确定或模棱两可的情况以及不同意见的接受程度较高。美国文化的冒险和好斗的天性正是低不确定性规避最好的注脚,球员拥有强烈的竞争与求胜欲望,驱使自己避免不熟悉的场面,主动控制局面,寻找赛况的安全性以获取比赛胜利;其二,篮球等团体项目的竞技实力是一个复杂系统,并非由单一因素决定,其受多种因素影响,美国球员强大的个人能力和先进的篮球理念也是其称霸全球的重要因素;其三,美国虽然属于低不确定性规避国家, 但其男子篮球国家队成员构成中以黑人球员为主,其球队构成和欧洲的法国、西班牙类似,而这些国家均为高不确定性规避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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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主义/集体主义对男子篮球竞技能力的影响仅次于不确定性规避维度。偏重个人主义文化的国家 (地区)更强调个体自身的努力,积极表达自己的想法,提倡竞争、自主和理性主义, 对个体成就的激励政策较高;集体主义更强调紧密的社会结构,更为关注团队合作,注重社会成员间的和谐,严格遵从集体规定,肩负集体责任。从当今男子篮球的发展格局来看,美国、法国、西班牙长期居于世界前三,这正是欧美文化中个人英雄主义的体现,欧美国家的个体主义、自由主义,特别是美国文化更是将篮球场当作自我表现的舞台、实现自我价值的场所。一支强队不仅需要技战术综合全面的运动员,更需要具备高度个性化特征的明星球员,同时融入自身特点的灵活多变的技战术是当今强队制胜的关键因素之一。NBA等高水平职业联赛很多时候非常重视明星球员的领导与带动作用,球队战术往往围绕核心球员展开。而集体主义倾向的国家在男子篮球项目上表现不够出色,一方面是美国等个人主义特征国家的运动员体能突出,技术全面熟练,战术灵活快速,攻防并重;另一方面有集体主义倾向国家的运动员性格中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中庸成分,队员的个人表现欲望低,核心球员少且能力不突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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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国家文化对女子篮球竞技能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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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结果表明,女子篮球竞技能力受到文化的影响显著 (表5—7)。6项文化维度得分中不确定性规避最高 (67.09),个人主义/集体主义最低 (45.78)。女子篮球竞技能力主要受到个人主义/集体主义、长期取向/短期取向文化特征的影响, 且健康投入对女子篮球竞技能力有显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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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对女篮竞技能力指标 (goa)和人均GDP指标 (gni)log10的对数转换成lg.goa、lg.gni,使其趋近正态分布。女篮回归方程的残差成正态分布,a表示多个众数,显示最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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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表示p<0.05,**表示p<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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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取向/短期取向对女子篮球竞技能力影响显著。长期取向/短期取向体现了一个国家或民族对长远利益和近期利益的价值观,主要表明社会决策是受传统还是受现在或将来的影响大。中国和日本等亚洲国家是典型的长期导向文化, 这种文化注重长期发展稳定,不急于求成;而短期取向文化则强调当前效能,比如美国文化认为变化总是好的,鼓励探索更新更好的方法。目前世界篮球三大流派风格各异,必须在强手林立中依托国家文化等元素造就不同篮球文化,我们要坚决贯彻已经形成的 “快、灵、准”的技术风格。同时,在梯队建设、后备人才培养方面树立长期规划和短期建设的综合目标,吸取欧美文化中重 “短利”,看 “实效”的长处,在训练理念和训练实践中贯彻 “实用、变化、探索”的宗旨,来弥补长期取向的不足,方能达到洋为中用、中西合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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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方程结果同样表明,代表一个国家在教育、文化、体育等公共事业方面投入水平的健康投入 (HCI)对女子篮球竞技能力存在显著影响,这也说明女子篮球的竞技能力水平和一个国家的经费、资源投入密切相关。女子篮球和男子篮球相比普及性较差,其对公共资源投入的依赖性高,因此成熟完善的篮球训练、晋级体系等先进的制度文化对女子篮球的发展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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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美国篮球文化维度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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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运动起源于美国,不论是从奥运会、世锦赛等世界性大赛还是从职业联赛的表现看,美国男女篮的竞技水平均居于世界首位 (表8), 美国篮球独占鳌头的竞技实力与美国的民族特性和文化传统有关,世界篮球发展史也同样表明文化的地域性和民族性是篮球运动发展的源泉和动力。在当今世界竞技篮球文化中,美洲文化强调以个人能力为主的强对抗打法,欧洲文化重视整体协作下的强对抗打法,亚洲文化发展的是整体协作下的快速灵巧打法[4]。文化差异不仅影响对篮球的理解,还会导致运动员竞技状态的变化。美国文化中权力距离的得分处于较低水平 (40), 在高权力距离文化中社会地位的不平等是社会秩序造成的,且被社会广泛接受,创新能力和意愿不足,团队绩效较差;而低权力距离文化崇尚个体平等,鼓励不同阶层、不同地位的民众通过积极的竞争来改变命运,实现自身价值。美国文化中不确定性规避维度得分较低 (46),这说明美国文化对不确定或模棱两可的情况以及不同意见的接受程度较高,这和美国人喜欢冒险、敢于对抗、乐于竞争的性格有关,放到篮球竞技比赛场景中则反映出凶狠对抗的风格特点。美国文化的个人主义/集体主义得分较高 (62),美国文化中的 “个人本位论”是指导美国人民的人生哲学和价值标准,美国人把篮球场当作自我展现的舞台、把篮球比赛看成是体现个人价值的最好机会,和东方运动员过分讲究整体配合相比,西方运动员更注重个体能力的培养,或在注重整体配合的基础上突出个体能力[15]。美国文化中男性气质/女性气质得分中等偏高 (46),这是美国文化中有关自信、果敢、英雄主义等男性气质的体现,在男性化主导的组织和国家中,民众的独立性和独特性程度较高,其与发散思维、社会的创新能力呈正相关,反映到篮球技战术的运用上, 则表现得机动灵活,崇尚英雄人物,突出球星在比赛中的个人作用。长期取向/短期取向文化维度显示的是一个国家或民族对未来的偏好,美国文化比较看重短期目标和 “急功近利”,美国篮球的核心训练理念之一——— “实用主义”即为短期取向的显著例证。自身放纵与约束文化维度美国得分较高 (68),美国篮球运动员间的技战术配合表现得同样较为自由、松散,其能很大程度上给予运动员权力,允许运动员根据场上的情况随时调整战术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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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结论与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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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理论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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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家文化是一个国家社会成员思维、感情和行为模式的概括,不同国家的文化存在差异,并且这种文化差异会对篮球项目的竞技实力产生显著影响。单纯从训练学的角度而言,篮球竞技能力受体能、技能、战术、心理、智能等因素的影响,但上升到国家层面,文化、制度和管理水平也是要考虑的重要方面。随着国际化的深入和国家间体育竞赛的日趋激烈,像篮球这样具有广泛群众基础的集体项目的竞技实力的提升更是受到各国的广泛关注,制定我国篮球发展规划时既要充分发挥国家力量还要充分考虑这些文化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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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全球化背景下,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冲突与融合不可避免,中国和西方篮球文化的融合与发展也同样不可避免。美国在自身民族文化特性的基础上充分阐释了篮球运动的本质规律,其充分发挥了美国民众的民族个性,形成了有其自身特点的篮球文化, “个人本位论”与 “实用主义”正是其文化的具体体现。因此,注意将民族文化和篮球理念融为一体方能全面理解篮球运动文化性质,积极吸收其他文化中的有利因素,弥补自身文化维度中的缺陷和短处,在全面理解文化要素基础上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和正确的训练理念,促使竞技能力和竞技状态符合现代篮球运动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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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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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就男子篮球而言,我国和世界强队在不确定性规避 (中国30分,美国46分,西班牙86分,法国86分)和个人主义/集体主义 (中国20分,美国91分,西班牙51分,法国71分)2个指标上差距明显,从文化差异上可以解释我国男子篮球水平不高。当然,这并非绝对决定因素,我们可以在篮球选材和训练竞赛中关注不确定性规避的影响,在篮球选材中要重视高不确定性规避队员的选择和使用,在日常训练中设计周密严谨的技战术,并要求团队成员严格执行,将球队外在的整体规范化模式和内在的个体专业化模式有机融合;同时认识到文化对男子篮球水平的影响,在学习和借鉴篮球技战术风格方面可以优先学习不确定性规避得分不高但国际大赛取得较好名次的立陶宛 (65分)和塞尔维亚(61分)男篮,坚定融入快速灵巧的整体篮球风格。最后,还要密切关注美国队的技战术发展趋势和吸收其先进篮球训练理念,通过严格的程序化训练磨合形成相对稳定 (高不确定性规避)的球队或球员风格,在竞赛对抗的变化中寻求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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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与男子篮球相比,文化差异对女子篮球竞技能力的影响同样存在,但受影响的文化维度不同,这和女子篮球的技战术特征和比赛的对抗程度有关,我国女子篮球竞技能力和世界强队在文化方面的差异主要表现在长期取向/短期取向维度上 (中国87分,美国25分,西班牙47分, 法国63分),因此要加快女子篮球在维吾尔族和蒙古族等少数民族地区的布局,融入多元文化和建设球队的相关文化或许是一个提升女子篮球水平的途径;在女子篮球规划和培养上要重视短期目标,要注重实效,形成与长期目标的有益补充。另外要加大对女子篮球资源配置和经费投入力度,借鉴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家成熟的篮球制度文化,不断提高我国女子篮球竞技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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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运用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以国家 (地区)为单位验证文化差异对篮球竞技能力的影响。结果显示:男子篮球竞技能力主要受到个人主义/集体主义 (p＜0.05)、不确定性规避 (p＜ 0.01)文化特征的影响;女子篮球竞技能力主要受到长期取向/短期取向 (p＜0.05)文化特征的影响,同时健康投入对女子篮球竞技能力有显著影响 (p＜0.05)。建议从国家文化特性出发有针对性地选择措施来提升篮球项目的竞技实力。男子篮球在选材和训练竞赛中要重视不确定性规避的文化影响,在学习和借鉴篮球技战术风格方面要发现适合自己的对象。女子篮球要推动多民族布局,融入多元文化,重视实效与短期目标,形成与长期目标的有益补充。
Abstract
This paper takes the country (region) as the unit to verify the impact of cultural differences on basketball competitive strength by using Hofstede’s cultural dimension theory.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competitive ability of men’s basketball is mainly affected by th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individualism / collectivism (p＜0.05) and uncertainty avoidance (p＜0.01); Women’s basketball competitive ability is mainly affected by th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long-term orientation / short-term orientation (p＜0.05). At the same time, health investment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women’s basketball competitive ability (p＜0.05). It is suggested to choose targeted measures to improve the competitive strength of basketball from the national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W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cultural influence of uncertainty avoidance in material selection, training and competition in men’s basketball, and find suitable objects in learning and drawing lessons from basketball technical and tactical styles. For women’s basketball, we should promote multi-ethnic layout, integrate into multi-cultural, pay attention to practical results and short-term goals, and form a beneficial supplement to long-term go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