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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路云亭(l967—),男,山西长治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体育传播。

中图分类号:G80-05;G8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596(2024)05-0015-6

参考文献 1
毛子.绒花树[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7.
参考文献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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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科学院战略研究部.战争与战略理论集粹[M].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1989:466.
参考文献 4
若米尼.战争艺术概论[M].刘聪,袁坚,译.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6:34.
参考文献 5
克劳塞维茨.战争论[M].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8:103.
参考文献 6
威廉森·默里,麦格雷戈·诺克斯,阿尔文·伯恩斯坦.缔造战略:统治者、国家与战争[M].时殷弘,等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4:3.
参考文献 7
黄俊.弈人传[M].李行之,点校.长沙:岳麓书社,1985:6.
参考文献 8
杜威·科内尔,理查德·默斯尔.战略思维与东方的围棋[J].郝咏梅,译.围棋天地,1995(12):28.
参考文献 9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426-427.
参考文献 10
康树元,邓红彬,秦光银.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辅学教程[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8:139.
参考文献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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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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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维光.围棋·国棋[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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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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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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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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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20
陈长荣.澄舍文录[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15:34-35.
参考文献 21
朴治文.从尧舜到李昌镐[M].郝君峰,陈冰冰,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7:5.
参考文献 22
何云波.中国围棋文化史[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5:26.
目录contents

    摘要

    从体育学的角度看,围棋属于人类社会中静态类型的竞争性教育体系,具有丰富的战略性、战术性和身体性元素。围棋中的战略偏重宏观性、对应性与机变性,其战术偏重微观性、动态性与象征性。围棋带有深刻的东亚文化特质,围棋中的棋子没有角色分工的差异,其抽象性和战略性很强, 在学科归类上更近于数学,可以隐括现代社会中所有大型化的集团竞争模式。围棋的大局观与人类社会中的外交理念更为相似,两者展现的是一种有关进退、聚散、攻守、显隐之类的对应性概念的流动机理。围棋的辩证性充满了原始的简约性变通品格。韬光养晦的生活理念揭示的是一种进退理念,其与围棋的行棋过程很相似。围棋的势变化本身就是一种宏观性战略符号的表征。围棋中还包括一种显著的和合理念,体现出儒家文明中庸思想的价值取向。

    Abstrac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ports science, Go belongs to the static type of competitive education system in human society, with rich strategic, tactical and physical elements. The strategy in Go emphasizes macro level, correspondence, and variability while its tactics emphasize micro level, dynamics, and symbolism. Go has profound East Asian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There is no difference in the division of roles in Go. It is very abstract and strategic. It is closer to mathematics in subject classification and can cover all the large-scale group competition models in modern society. The overall perspective of Go is more similar to the diplomatic concept in human society. The two show a flow mechanism of corresponding concepts such as advance and retreat, gathering and dispersing, attack and defense, and explicitness and implicitness. The potential power in the change of strategy of Go itself is a representation of a macro strategic symbol. Go also includes a significant concept of harmony and integrity, reflecting the value orientation of the doctrine of the mean in Confucian civilization.

    关键词

    围棋人类学大局观外交实践东亚文明

  • 0 引言

  • 围棋的战略性、战术性和身体性元素都很丰富,但在整体上仍属于一种对抗性很强的智力游戏。竞技类游戏中的战略指向的是其宏观性,而战术则指其微观性,身体性则偏重基本能力。战略倚重静态格调,战术倚重动态镜像,身体则属于一种本体能量。围棋在东亚地区广泛流行,并最终形成了围棋文化,然而放到全球化的语境中,围棋仍属于一种小众的智力游戏。围棋对中国、日本、韩国等东亚国家的战略家影响较大。以中国为例,涉猎围棋的政治家有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陈毅、耿飚、方毅等老一辈革命家,也有新时代的中国领导人。相关资料显示,弈棋之道通常可以锻炼人的战略思维能力,围棋的综合性竞争规制亦往往可以给弈者带来了很好的战略意识、宏大视野及辩证理念。

  • 1 围棋是一种天然的战略基因库

  • 较诸其他棋类竞技游戏,围棋的抽象性更强。象棋以汉字为符码,国际象棋以雕塑图像为符码,而围棋则以自然界中的圆形石粒类物质为符码。正因如此,围棋的原始主义意味很突出。围棋的世界一向如此,棋盘上的棋子非黑即白,且形制同一,寓意相同,并无职务、职业、职位的分工。换句话说,棋盘上的每个棋子皆无任何特殊功能,由此可知,围棋并非个人主义思想的渊薮,而更像是一种集体主义思想的载体。为围棋棋理所限定,弈棋者本身的思想就会成为具体场域中的博弈思想。任何一种符号化的文化形态都以宏观性为基础,围棋中的大局观也呈现出这样的形态。作为一种符号学意义强大的棋类游戏,围棋具有多元化的象征性意义。

  • 围棋的核心在于围与被围之间的辩证性。当围棋棋子个体的活性、势能、动力无以完全彰显之时,其集体性特征就会凸显出来。正因如此,围棋更容易忽略掉个体的意义,彰显出集体的价值,其策略性、谋略性、战术性很鲜明。围棋的辩证性能量亦蕴含于此,而丰富复杂的辩证性也恰是大局观的生发基础。所谓大局观,指的是源于人类早期关于基本权益的占有、支配、分享的理念,其中不乏泛人类的权益构建图式。大致而言,围棋中的战略价值体现在其博弈性智慧、技巧与法则当中。围棋是人生要素链的有机折射,弈棋的过程可以很好地锻造、优化、提升弈者的竞争性、防御性、隐藏性、遮蔽性、潜伏性之类的复合思维,并改进其在具体的社会语境中的处事状态。相关研究认为,下围棋可以提升人的意志力、分析判断能力和创造力,对于强化人的思维连续性、提升逻辑记忆和情绪控制力也有益处。围棋还推崇 “功夫在诗外”的修养,对身体、心理、意志力都有一定的要求[1]190。人类个体性工作几乎皆与工作环境以及特定的人际关系有关,而围棋弈者需要独立面对所有问题。围棋展示的是人的根本性能量,其战略隐喻很明确。

  • 从现代知识类型学的角度看,战略原本是战争学的概念,属于一种竞争性智慧。通常来说,战略的核心生发点是战争。人类早期的战争高度依赖角力斗勇的技能,决定胜负的主体因素是参与者的数量、勇气、体能,而作战的方法也相对简单,往往一战定胜负,并无明确的战略元素。非原始性的复合性战争才开始大量使用谋略,类似的谋略也逐渐升华出一种战略思维,并演化为一种战略学[2]。近代以来,战略学为军事学家所高度重视。普鲁士的比洛认为: “战略是关于在视界和火炮射程以外进行军事行动的科学。”[3]瑞士的若米尼则认为战略 “就是把一支军队的最大部分兵力集中到战争区或作战地区最重要点上去的一种艺术”[4]。普鲁士的克劳塞维茨认为:“战略是为了战争目的运用战斗的学问。”[5]由此可知,战略的本质在于抗争。当然,世界各国的学者对战略的考量有差异。威廉森·默里等人就对将战略局限在军事领域的说法不以为然,他们指出: “政治、意识形态和地理状况塑造特殊的国家战略文化。这些文化反过来,可以使得一国难以逐渐形成明智和讲求实际的方法来对付它所面对的战略问题。”[6] “战略”为竞争的谋略之谓。战略是一种富有弹性的权益保障策略,包含了抗争、谦让、迂回、周旋之类的复合性元素。围棋的本质在于变化,如汉代黄宪 《机论》曰: “弈之机,虚实是已。实而张之以虚,故能完其势,虚而击之以实,故能制其形,是机也。”[7]由此可知,围棋带有天然的战略性,其所投射的是人类生活的本质形态,其全局性、宏观性、纲领性特质亦蕴含于此。甚至可以认为,深度步入围棋领域者至少从理论上说都有相当高程度的战略思维,而围棋高手则一定是战略高手。

  • 杜威·科内尔等人指出: “在近代,中国军事战略家毛泽东以及二战中的日本人都曾以围棋来阐明战略原则,例如毛泽东在 《论持久战》一文中指出,要在中国战胜日本,需要时间,并要运用包围与反包围的战略,如一盘围棋。同样在 1942年5月 《生活》杂志的一篇文章指出日本打太平洋战争的战术也与围棋的原则相近。”[8]毛泽东在 《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曾经解读过抗战时期的包围与反包围的辩证关系。他恰是从一个 “围”字开始做文章,进而展示出其战略思维的过人之处[9]。 “由是敌我各有加于对方的两种包围,大体上好似下围棋一样,敌对于我我对于敌之战役和战斗的作战好似吃子,敌之据点和我之游击根据地则好似做眼。在这个 ‘做眼’的问题上,表示了敌后游击战争根据地之战略作用的重大性。”[9]不仅如此,毛泽东还将围棋原理扩张到外交战略的高度。 “如果我们能在外交上建立太平洋反日阵线,把中国作为一个战略单位,又把苏联及其他可能的国家也各作为一个战略单位,我们就比敌人多了一个包围,形成了一个太平洋的外线作战,可以围剿法西斯日本。”[9]这里体现的是一种战略规律。简单来说,围棋的核心是 “围”,其所阐释的是一种包围与反包围的动态图式。出于战略性思想规制所需,新中国的领导人也多涉猎围棋[10]

  • 围棋中的棋子没有角色分工的差异,正因如此,其战略性就体现得更为鲜明。 “围棋博弈中的战略问题,是指围棋竞技中关系全局的问题。”[11]围棋有很强的含蓄力、弹性机理及自然竞争式的进退感。正因如此,军事学家更容易看到棋局与战局的关联度。“中国抗战的过程演变,如同一盘复杂多变的棋局。”[12]围棋战略学的内涵很丰富,而其本质则是一种充满宏观能量的辩证性思维体系。

  • 2 围棋大局观对外交活动的启示

  • 围棋的抽象性很强,其在学科归类上更近于数学。“比如布局之初,是搭骨架阶段,特别需要棋手发挥想象力,战略构思越巧妙,战局的演进就越顺畅。中盘的时候短兵相接,每一步棋的好坏,都关系到全局的形象,棋手的计算力及思考方法将起决定作用。官子阶段就完全是计算的问题了,官子的大小,一目乃至半目,先收哪一个,后收哪一个,都需要精细入微的计算。”[13]284正因如此,围棋以智力性驰名。围棋还是一种文化的复合体,它既不缺乏数理逻辑,也充满了自然语境的叙事性。在隐喻叙事学的视野上看,围棋叙事与外交叙事更为契合。战略时而体现为一种抽象之物,时而成为一种很现实的存在。通常而言,和平年代的外交活动近似战争。这也意味着围棋可以隐括所有大型化的集团竞争模式。从微观的角度看,围棋的大局观源于其对竞争行为的抽象处理,其在古往今来的大国外交领域很容易展现同频共振点。

  • 中国学者在描述2016年之前一段时间内的中国外交态势时也使用过围棋的概念。 “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本着 ‘大国是关键、周边是首要、发展中国家是基础、多边是重要舞台’的指导方针,全方位、多层次通盘运筹,外交 ‘大棋局’ 更加全面均衡。”[14]由此可见,外交领域的战略性更为纯粹。较诸足球、冰球、游泳等运动项目,围棋对人类社会外交活动的隐喻更明显。外交事务通常更为讲究布局的维度、品格与规制,而大国外交在这方面体现得更为典型。类似的格局论原理又与围棋的格局论有异曲同工之处。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展示出鲜明的外交特质,如 “中国外交越来越注重下 ‘先手棋’。”[15]其实,围棋中的 “先手”很重要。 “迫使对方作出必须反应的棋叫 ‘先手’,先手有价值,因为它可以控制棋的进程。”[8]政治生活中的 “先手”同样重要,具体到外交活动中也是如此。外交活动中的 “先手”带有先发性竞争策略元素。外交先手的主动性也包括了平等的互动性。

  •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外交活动不仅充满了活性,还取得了积极的效益,这也是中国崛起现象的主体构件。从阐释学的层面看,中国崛起可分为显性化与隐性化两类意义体系。二者看似对立,其实并行不悖,都属于符合特定环境的处世之道。外交风格与围棋世界中的棋风亦极为相似,其中的辩证性值得关注。 “西方有一种观点认为,教育的本质就是培养学生的脑力技能。如果这种观点是准确无误的话,那么我们认为,围棋在这方面恰恰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是因为,围棋之中蕴含着哲理与辩证法,每走一步棋都以逻辑思维与形象思维为基础。”[13]284 辩证性总会与战略性关联。由人类社会中客观存在的竞争环境所致,一个国家的战略往往具有超越性的意义与价值。中国的情况也一样。在较长一段时间内,中国领导人展示出一种外交大局观[16]。从微观的角度看,这与中国的围棋观存在一种内在的关联。

  • 围棋棋手下棋的每一步都是主观性与客观性的统一体。围棋的客观性主要体现在计算力层面,主观性主要体现在想象力层面。外交活动也体现出相似的特质。从中国本土本位的角度看,中美关系仍是中国外交活动中的重要事件。中美关系犹如围棋中的 “大场”,是关键时段的大关节。“围棋中有两个专用术语,一是 ‘急所’,一是 ‘大场’。并且,棋手们有个共同的认识—— ‘急所甚于大场’。”[17]只要略加观览就会发现,新中国的外交历史就像一盘带有历时性内涵的围棋棋局。 “如果说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外交,让中国人民真正站起来了,强调的是一种自信。到了小平时代的中国外交,更加务实,强调的是一种实际。”[15]中国学者认为:“西方人和我们的思维不一样,我们是从大处着眼,他们是从小处下手。开局中只有模糊,没有精确。”[1]195杜威·科内尔等人认为: “从大众通俗文化方面说,围棋可见于美国人的生活是在1976年。那时,骆驼牌香烟作了一幅广泛传播的广告画,一个西方人与一位白发的中国长者下围棋,画面上的字是: 这个世界里智慧比力气更受尊敬。围棋是东方知识、经验和理解的偶象。”[8]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看到了中国领导人外交活动的创新性亮点,其中不乏围棋中所蕴含的大局观因素。

  • 较诸拳击、足球,围棋带有天然的柔性特质。围棋的棋手也宛如独立执事的绝对权威,棋手在行棋时绝无外援,这意味着一个人要完成所有的工作。“一名一直在追求围棋的个性艺术的棋手,必然要不断探索,他也要度过一段又一段的心灵孤独的时候。这种孤独,是他在内心世界的主动的追求。”[18]由此可知,围棋的战略元素充满了活性。

  • 国家战略的实施过程与弈棋现象极为相似。 “棋局终了时,如单计子不计空,则子活得多者不一定赢,子活得少者不一定输。”[13]111 围棋带有高度原始朴素的意蕴,它几乎可以映照史前生命体的诸多特质,在一定程度上甚至会出现起死回生式的极限式结局翻转现象。大国外交布局的规律亦如此。 “就连现代生活中经常运用的 ‘双赢’原则,有时在棋盘上也会有十分生动的体现。”[13]114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领导人的国家战略亦与围棋之类的中国博弈文化有一定联系,且为中华文化自然形态的呈现方式。观察一下中国外交实践活动的整体态势即可知,对势的规律性的掌控是围棋决胜之关键。

  • 3 和合理念中的围棋智慧

  • 围棋的哲学融汇了道教、儒家及佛教的智慧,而最接近的则是儒家哲学。儒家讲究 “和合”之道,而 “围棋本质上是一项和平的运动。在对奔中不经过激烈的战斗而取得最终的胜利是围棋技艺中相当高的境界。”[19]杜威·科内尔等人认为: “在中国的唐代,下围棋与琴、书、画被视为 ‘四大才艺’,是受过教育的人的标志,它与道教、佛教关于世界本性和来世的看法,与孔子对微观世界与宏观世界关系的看法,与兵家的战略思想都是相符的。中国人认为这不仅是娱乐,而且是对下一代的教育手段。围棋于五六世纪从中国或经过朝鲜半岛传入日本,在日本宫廷中盛行了500年,被认为是教人 ‘耐心、冷静、勇敢、宽大、谦逊’这些美德的好教材。”[8]韩国的朴治文认为,围棋中的天元象征着力与气的和谐[20]。而 “中国”一词不仅蕴含有 “中央之国” 的意义,还有类似天元的内在机理的和谐气象。围棋高度重视中央地带,其中所蕴含的是一种感知性的战略机理。从弈棋者的角度看,围棋蕴含有一种自我完善的内在能量。围棋中的和平元素要高于其他任何一种棋类项目,这便构成了一种和平隐喻。中国的和平崛起也是这种围棋精神的反映,或者说其中蕴含有与围棋相似的机理。对中国本位主义者来说,中国本土仍旧是观察外部世界的立足点,理应属于感知领域的中间地带,具有自我认证的优先权。此中亦可看到围棋的影子。政治生态中不乏 “隐居”现象。从近代中国史来看,政治人士韬光养晦的例子比比皆是,其与围棋中的以退为进的理念完全一致,进而折射出一种东方智慧。隐居有多元性意义,其对隐居者思维的更新、提升、优化作用很明显,其核心则是一种优质的静思元素。

  • 在很多围棋行家看来,静思也是围棋的入门课程。“中国哲学主要是建立在内省的 ‘静’的基础上的。”[21]围棋中一度拥有鲜明的儒家中庸思想。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届中国领导人的外交理念就包含有丰富的儒家理念,这些元素集中体现在其义利观中。义利观不仅是一个古老的管理学、外交学命题,还是一种全新的政治学概念。围棋的中庸思想并不意味着放弃对抗,而是一种辩证的对抗。 “它既考虑到弈者的主观独创性,又阐明了弈道的客观内在性。”[22]中庸思想的内在机理在于平等、多元、和谐,这也是文明的特性,而围棋的意义原点在于棋子之间绝对的平等性。恰是布局论将围棋与外交融合在一起,构建出中国人的集体性格。文明有多元性,而棋风的多样化也给围棋带来了一种进取的力量,极大地扩展了围棋的整体生命力。平等、多元最终指向与成就了围棋鲜明的和谐性。

  • 与外交活动相似,围棋是一种优雅的象征性对抗游戏,其终极的目的是构建真实的雅趣化的生活环境。正是在和谐理念的支配下,中国的外交策略始终保持着平和基调。相比较而言,围棋更为适应倚重礼仪规则的亚洲人思维特质。 “国际象棋在棋结束时,一方往往是全军覆没,相反,围棋中却是双方都占据了一部分地盘。有时仅仅相差不到一子,对方也有所成就,这是一种超越输赢的对对方的尊重与忍耐。”[8]在中国人看来,围棋的占地论亦为一种现实世界中化敌为友的做法,其所蕴含的是一种和谐互进、自然进退的原则。正因如此,用围棋来类比中国的外交方略便显得恰如其分。 “围棋就是人生。人生就是一盘棋:少年时期是开局,是基础,是布局,是试探,是猜想。青年时期是序盘,是战略,是方向,是走势。中年时期是中盘,是征战,是搏杀,是取舍。晚年时期就剩下了收官,但依然重要,需要仔仔细细,保持气节,有始有终,使结局圆满。”[1]192中国的对外交往历史谈不上一帆风顺,但也拥有过属于自己的高峰岁月,中国的国际形象塑造过程也在特定的历史空间中展示出特别的价值与意义,而其中的围棋寓意则值得人们关注。

  • 4 结束语

  • 体育涵盖人类竞争行为的所有层面,其中的战略、战术、身体能力皆有其各自的功能。相较其他体育项目,围棋的抽象性更强,且其与中国战略家的关系构建出一种关于东方智慧的探索维度。围棋是一种极易为人体验、感知、觉察、理解的智力游戏体系,不仅如此,围棋还属于一种概括性很强的战略演示方式,且充满了仪式感、抽象性及相对严格的礼仪细节。围棋中的大局观给战略家的政治理念带来了更为深刻的文化学意义上的支点,围棋的和缓性、象征性、仪式性竞争内涵又给中国的外交带来了一种更为鲜明的东亚特质。当然,围棋的本体意义仍体现在竞争层面。换句话说,失去了竞争的本体,围棋的意义也将隐遁。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领导人的全球性外交理念也蕴含有围棋的辩证性内涵。与其他文化品类的游戏项目相比,围棋蕴含了更为深邃的远古时代的独立性或群体竞争性智慧,并在一种全新的语境中获得了更大的思想扩展强度。

  •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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